乡土情意也浪漫

又看1982年《牧马人》,粗糙纯粹的画质,平淡无奇的台词,简单平凡的故事,如今视频段子却受高流量追捧。

祁连山下苍苍茫茫的敕勒川,劳动的打磨和批斗的暴风雨并没有将男主心中的光明磨灭,在放眼无边的大草原上与马相伴开启了他新的生活。“老许,你要老婆不要”,让他不知所措,心神不宁。逃荒落难的秀芝说:“郭大叔跟我说了,他说你不是坏人。”不急不忙的一句话催出了他痛苦的眼泪。主角的经历是悲惨的幼年被当作弃儿,青年被打成右派放牧场。家徒四壁却天上掉下个老婆,这样的运气怕是羡慕坏了这个时代屏幕前的单身狗。 

想着法谦让吃不饱的食粮,还争着分担家务琐事……平淡无奇的情调,这传统而恰到好处的“陈年狗粮”依旧甜齁了现在的受众。也许正是当下缺失的这种简单让人追捧,才足够让人泪目,流淌在国人骨子里的淳朴,才是真正的浪漫,却似乎很难觅踪影,受众心底渴望真诚,物资丰富和精神饱满的平衡关系都是一种惊刺的考验,高流量追忆经典蹉跎像在说社会阴霾面要返璞归真了。

 “在我的生活中忽然闯进这样一个善良的人,我好像等待了多年的一天,终于来到了,她对我是这么信任,和我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好像她也等待了我好多年”。心里独白如此清澈见底。秀芝说:“他就是当上了官,我也不稀罕;再放二十年马,我也不嫌弃,我把心交给他了”。

“我注定了要在这里劳动一辈子。”试探性的一句话,也许他已经想给秀芝美好的生活了,当下条件又还不够成熟,但谁又愿意让喜爱的人跟着受苦呢?秀芝平静地回道:“一辈子有什么不好,我陪你在这儿劳动”。听罢,他内心有一股无形的浪潮奔涌而出,一股喜悦冲了出来却吞咽回去说:“那你也太可怜了”。秀芝笃定道:“我不可怜,我命好。我看出来了,我遇到了好人”。简单对白,最质朴的表达方式,也是最浪漫的告白。

看似可怜幸运的两个人,他出门牧马,她在家垒墙,那种朴实稀缺画面,不是繁华大道可以秀出来的。尤其男主为家庭背负资本家的黑锅,在穷山僻壤里劳动,还能保有心中的光芒。最是村支书一番话:“这个女娃子还是很有见识的嘛!”并没有夸虚。秀芝思想见地更是在她得知男主要去国外见大资本家父亲而留驻发展后的一系列反应。她说,大山和草原他是背不走的,乡土情意也是变不了的。她还笃定她不会出去,家乡这么好祖国这么大足以安身立志。还当男主面告诉小孩:不是自己的一个也不能要,这叫志气,只有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幸福。

  画面几许,男主最后还是拒绝了富豪光环。当他平反“摘帽”后重新走进教室时,背景音乐响起了《敕勒川》深沉宏大的格调,他拿起粉笔,眼圈扑红,手颤的断了小节粉笔头,还是悍然写下“我们伟大的祖国”。那种简单人生保有的价值观,艰难困苦还笃定的信仰,朴实的感官激撞,产生巨大的悬殊对比,越加显得稀缺珍贵。

男主说“人生的苦和甜相混合的味道”。终是平淡质朴的乡情使他重新“活了过来”,而踏实善良的秀芝让她找回了新生的希望。就像西方社会流传的爱情多半像着火炽烈,所以结婚后就是坟墓,烧完了也就到了终结点;东方感情往往似水柔情,云深绵长,心安即是归处,春雨绵绵润物无声。

对比男主父亲失去家庭海外创造无比财富终是孤独,男主却因秀芝而美丽丰硕,就好比西方世界建立在精神匮乏之上的物质社会。时空穿梭,坚持该有的追求,就像《牧马人》的艺术感官高于时下大多事物景象,一个丰富的人生必定饱尝甜酸苦辣,而一个富足之人必然拥有饱满的精神世界。

——82年的陈年狗粮,春光里甜美丝滑,寒夜里沐浴春光,如舔如甜如年……(匡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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